贺长生当然最先注意的就是于曼宁，但今天的于曼宁好像有些不一样，她低着头，隐约看见脸色有些绯红，周围的学生揶揄地望过来。
“这是怎么了？”
“贺老师，您和曼宁的事我们都知道了。”
贺长生一惊。他们是怎么知道的？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诺，今天的报纸上有看到你们的照片哦，贺老师和曼宁同学还真是郎才女貌，特别般配呢。”
一个蓝褂黑裙的女孩子把报纸递给贺长生，上面是某篇影院的报道，配图恰好拍到了他和于曼宁。
贺长生本能地去看于曼宁，这个年轻姑娘涨红了脸，依稀看得出紧张和害怕。
也是，就算现在风气开放，学生和老师谈恋爱不算什么，但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，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当然会害怕。
贺长生想明白了，在其他学生暧昧的目光下把于曼宁叫出去，到走廊里。
“贺老师，我们的事大家都知道了……”于曼宁咬着唇，小心地抬眸看他。
贺长生：“曼宁，对不起，这件事是我疏忽了，我没想到我们被拍了。”
他是真的觉得愧疚，于曼宁眼神微微一转，咬着唇问他：“贺老师，我们难道一直……这样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于曼宁声音里的委屈任谁都听得出：“现在大家都知道我跟你……”
“这样让我还怎么在北平中学继续读书啊？而且我父母……”于曼宁声音低下去：“他们要是知道了，我该怎么办？”
贺长生愣了一下，想到于曼宁那对古板的父母，如果知道他们的女儿和别的男人私下恋爱一定会大发雷霆，更何况他是有家室的人。
他们的照片已经被刊登在报纸了，于家父母知道也是早晚的事。
被于曼宁水汪汪委屈的眼神看着，贺长生心里一荡，心里的想法当时就脱口而出：“我陪你去见你父母，曼宁，嫁给我好不好？”
于曼宁脸色一喜，没一会儿又消逝，一脸为难：“可是，你已经娶了陆家小姐了，又怎么能娶我呢？”
“我会跟她离婚的。”
贺长生立刻说道，“你知道的，陆文涓是我爹娘看上的人，和她结婚之前我没想到会爱上你。我对她没有感情，只爱你一个人，曼宁，你才是我的缪斯女神。”
于曼宁脸颊通红：“真的？”
“当然，我不骗你，今天回去我就和家人说清楚，和陆文涓离婚，拥抱我的幸福。”
“那我等你。”
“我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两人情不自禁地抱在一起，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或暧昧或鄙夷的目光。
贺家。
陆文涓在练习写字，这段时间她先是跟大哥学习，后来大哥给她找了一位女先生，她每天出门和女先生学习两个小时，回来再自己温习，已经能够连贯地把书籍读下来。
她本就聪慧，半个月的时间够她学习很多，虽然书里很多大道理依然晦涩难懂，但往往能让她思索很久，渐渐忘了外物的烦扰。
春燕走进来，见陆文涓读着书，不忍心打扰，就去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边。
站在窗户边可以看见远远的有一个人影走过来，好像是贺太太身边的佣人。
春燕没惊动陆文涓，独自走出去，远远地迎上去。
“李妈，你怎么过来了？”
“少奶奶呢？我是来见少奶奶的。”李妈大着嗓门喊。
“小点声，别吵着小姐呀。”
陆文涓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声音，放下书走出去。“找我什么事？”
“太太请少奶奶去前厅一趟。”
陆文涓：“我知道了，这就过去。”
“少奶奶可得快些，一家子都等着呢。”李妈说完就走了。
春燕跑上台阶：“小姐，太太怎么突然叫您过去，还说一家子都等着，听着不像什么好事儿啊。”
“过去看看再说。”
陆文涓倒是不慌，反正想不明白，去了也就知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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