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一下，我先去买盒烟。”
姜半夏找个借口，转身去街对面一家小商店买东西。
他并不是来买烟，而是来买水，买了一瓶矿泉水，同时拿出手机开始录视频。
“我刚才想买点儿新鲜的野生菌子，街边那个大叔说想便宜卖给我一些鸡枞，都是他凌晨上山采挖的新鲜鸡枞。”
“其实我一眼就发现了，那不是真正的鸡枞，甚至都不是野生菌子，而是用茭瓜削成鸡枞的形状，抹上泥巴来骗人。”
“街边买东西，一定要长个心眼儿，认真的验一下货，有些骗子爱装扮成老实的农民来骗人。”
姜半夏小声地录下一段话，然后大踏步地走过去。
大叔并不知道姜半夏已经认破了他的骗局，见他回来了，还在催促。
“你还要不要了？刚才镇上开饭的朋友给我打电话，说想收一些鸡枞，你要是不买，我就拿回去卖给他了。”
小慧慧非常及时地提醒道：【他骗人，你去买水的这段时间，他的手机根本就没响过。】
姜半夏当然听得出来大叔在骗人，故意用这样的套路来营造这些鸡枞很抢手的样子。
“买，我全都买了。”
“现金还是转账？”大叔说着，从口袋里拿出手机。
姜半夏瞅了一眼大叔的手，然后把手机镜头对着大叔的手拍了一会儿。
那双手一看就不像是上山挖过菌子的手，干干净净，不像是干活儿的样子，更像是天天在麻将馆里搓麻的人。
真正经常去挖菌子或者干农活的人，手洗得再干净，也会有一种粗糙的感觉。
“现金还是手机扫码？”大叔又催促了一遍。
“都可以，不差钱儿，但是我想先洗一支鸡枞看看……”
姜半夏说着，胳膊夹着那瓶水，弯腰就要从袋子里拿一根“鸡枞”出来。
大叔慌了，伸手就去提袋子。
姜半夏手快，抢到一支。
“给我放袋子里，我不卖了。”大叔急了。
“没事儿，我就洗一支，反正你也是论堆儿卖，洗掉一点儿泥巴也不会少给你一分钱。”姜半夏执意要洗。
“不卖了，不卖了！”大叔嘟囔着，拎上袋子转身逃之夭夭。
姜半夏在路边蹲下来，把那支沾满泥巴的“鸡枞”放到地上，然后打开那瓶矿泉水，一边清洗，一边继续录视频。
“看到没，骗子吓跑了，我先洗干净了看看……呵呵，你们看看这是鸡枞吗？”
“这都不是菌子，大骗子。”
“太懒了，这样的人就算真的穷，也不值得同情，别人都能辛苦一些上山找菌子换钱，他却动了歪心思偷懒想骗钱！”
姜半夏把手洗干净，然后把录好的视频传到网上了，接着赶紧去菜市场买菌子。
市场里非常热闹，好多卖菌子的和买菌子的人。
姜半夏一口气买了好多，牛肝菌、松茸、见手青、鸡枞等等，大兜小兜的都快要拎不完了才停下来。
他把菌子放到车上，然后又去找卖冻品的店，买了三个保温的泡沫箱，买了一些冻好的冰袋，然后抱回车上，把菌子都装进泡沫箱里，放上冰袋保鲜，然后用胶带封装。
姜半夏打算直接返回仙泉县，导航设定好路线，立刻启程出发了。
他刚开过两条街，然后又看到一个街边的早市。
小慧慧突然提醒他：【那个卖假鸡枞的大叔，跑这个早市上来骗人了。】
姜半夏听了，直接找个停车位，把车停好，然后去逛早市了。
那个卖假鸡枞的大叔看到姜半夏，离他还有很远，便拎起袋子转身溜走了。
姜半夏也没有去追那个大叔，他就是想随便逛逛，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。
一位七十多位在老奶奶，包着头巾，穿着非常老式的衣服，佝偻着身子倚靠在辆在一辆小小的三轮车旁，车子上堆着一些奇怪的干菜。
姜半夏没有见过这种干菜。
但是，他看到这位老奶奶，一下子就唤醒了儿时的记忆，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。
奶奶是在他八岁那年去世的，非常慈祥的老人。
奶奶跟眼前这位老奶奶很像，都是有些瘦瘦的，身高也差不多，满脸的皱褶，眼睛和嘴巴都向内缩了，头发灰白夹杂，但是梳得非常整齐，用黑色的老子发夹盘着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%￥￥@￥￥”
呃……
姜半夏听不太懂，老奶奶说的是本地的原汁原味的方言。
小慧慧充当起翻译，对姜半夏说：【奶奶说这是非常好吃的树皮菜，15块钱一斤。】
“这些都给我称了吧！”姜半夏对老奶奶说道。
三车轮很小，上面堆的树皮菜都是干货，全部称了也不会有多重。
果然，五斤多一点儿，老奶奶还热情地说按五斤算，七十五块钱，再抹个零给七十块钱就行了。
姜半夏上网搜了一下，15块钱一斤真的太便宜了，比网上卖的便宜太多了。
他直接从钱夹里拿出两张一百元的钞票，递给老奶奶。
老奶奶直接还给他一张，然后又要找零钱。
姜半夏看了一眼，老奶奶还在用旧手帕包零钱，而且那点儿零钱加起来也没有五十钱的样子。
这一看就不是专业摆摊卖菜的人，连个卖菜的称都没有，刚才称菜还是用旁边卖水果的大姐的称。
姜半夏又把那一百递给老奶奶，同时说道：“奶奶，你卖的太便宜了，网上都要卖三十块钱一斤，你这干菜非常干净，看起就不错，五斤多至少也值两百块钱了，你都收下吧！”
老奶奶执意要退给姜半夏。
姜半夏没法顺畅地跟老奶奶交流，不会说本地方言，老奶奶又不会说普通话。
旁边卖水果的大姐笑着劝老奶奶，“%&#￥%##&%”
卖水果的大姐又对姜半夏说：“李奶奶说你给多了，一张都用不完，我把你的话给她翻译了一遍，她说你是个好人，谢谢你！”
“没事儿，我看到她就想到我奶奶了，这么大岁数还出来卖菜，不容易。”姜半夏说道。
卖水果的大姐说：“李奶奶确实不容易，儿子卧病在床，小孙子读大学暑假留在大城市里打工没回来，李奶奶都是靠低保和补贴过日子，平时过来卖点儿自家种的菜，或者是捡的野菜晒成干菜来卖，换不了几个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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